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首页 >原创力量

不唯青春一手遮天 ——赏读子曰山长篇小说《我的天》

2020

/ 11/28
来源:

大众网

作者:

商登贵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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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当少年的心事,混迹于过往的岁月,虚化成可以远眺的穹庐,无论仰望还是跪祭,我们能够感慨的,也许只有这句俗不可耐又堪称经典的口头禅:我的天!是的,我的天,除此之外,一切都显得苍白无力。

  面对这样一部青春祭辞,谁能断言,我们捧着的,仅仅是记忆腐化之后残存的文字碎屑,是喧嚣和嘈杂背后落定的尘埃?谁又能否定,这不是充满希望的成长和成熟?即便是死亡,依然是一种无法回避的水到渠成,瓜熟蒂落。其中的成败与得失,哪一样不值得珍惜?苦难和罪孽,难道可以忽略不计?

  作家使用近似于赤裸的笔触,以校园为窗口,以大疆的成长史和青涩的爱情故事为线索,揭示了校园生活中鲜为外人所知的生存法则。看看吧,少年的傲慢与好奇,伴随着时代的潮汐,像花,在春天的额头与发尖,徐徐绽放。这种特写式的现象、符号化的时代,岂止是历史长河中的一朵浪花,亦或人文背景上的一道朝霞或夕照?

  作品以一个非正常家庭少年的牢骚为发端,以武汉为依托,背景是改革开放的喧嚣。但在主人公扭曲变态的心理天幕上,呈现出来的却是星空一样的幽旷、孤寂和忧伤。生理的易激波动史,社会的变迁缩略图,都在口语和新潮语境的旷野上化作梦幻般的彩虹,笼罩并且征服每一位回眸张望的过客。

  特殊的家庭背景,致使我们的主人公大疆趋于少年老成,荷尔蒙的激增,助长着他的焦灼与躁动。于是,杯水主义与快餐式的异性游戏,不断地在错综复杂的“合久必分”与“分久必合”的人际关系中,寻求征服与安慰的平衡点。无论人性、怨结还是希望,都在这种消解和重构中毁灭与再生。这可能就是早慧与成长,进步与成熟。

  我们看到,早期的大疆,并非真正意义上的叛逆或者反叛,而是父母离异和家庭温暖缺失所导致的失落与孤独。毫无疑问,大疆是单纯的,他有正义感,渴望爱和强大,他从未放弃追求幸福和快乐,面对金钱和异性的诱惑,他甚至警告自己:“不能堕落,要永远记住。”他的率直和善良,是他那个年代里的奢侈品,尽管他被认为胸无大志,他曾经的梦想竟然是:“毕业后,找一个从一而终的职业,然后无疾而终。”这也正在说明,他还处在趋向于成熟的过渡阶段。这些人性中的闪光点,实在难能可贵。

  心理上的虚空感,使他过早地认识到人生的不确定性,产生了意欲彻底摆脱“罪恶家庭”束缚的愿景。他努力的通过种种方式,试图改变生活的贫瘠、单调、迷茫与困惑,实现真正意义上的突围和自立。

  于是,大疆的言行,时而悲观失望,时而表现出异样的自信。自然流露的聪慧与自持,性格与心理上的稚嫩,孵化并且催生了任性的扩大化、极限化。他英俊潇洒,口无遮拦,性情狂放不羁。他人格分裂却目光单纯,玩世不恭却自我感觉良好。难怪他一度曾经是众人眼里风流倜傥的青春偶像。也许,大疆就是那个特定历史时期,读着《麦田里的守望者》,一天一天成长起来的“弃儿”与“愤青”,直到沦为某种意义上令人惋惜的“颓废狂”。

  小说展示给我们的大疆,表面上看似失魂落魄,现实中却能够左右逢源,立于不败之地。他在追求认知的过程当中,通过寻求、发现、挖掘他人的感受,进行自我满足和自我体验。他用自己的经历告诉读者,生命是从呼吸开始的,认知是从学习开始的,生活是从自立开始的,成熟发端于逆境中的好奇、尝试和对于异性世界的探秘。知识和爱情使人从懵懂进入开化,大学是社会的微缩版,多彩的人生从这里开始着色。这些都是常识和常理,但是,在大疆的人生轨迹里,却隐藏着非同寻常的故事和感悟。

  作家让大疆引领读者,出入于校园,诠释着少年版、青年版的“三岁看大,五岁看老”。这像是透过园林看山野,我们认识的大疆和他的生存空间,不是一种能够预设的社会现象,更不是一座莺歌燕舞的花园。但是,当作家赋予他们生命和灵魂的时候,这一切便像现实一样,和我们赖以生存的世界,有了千丝万缕的勾连。原来,“象牙塔”里,竟然出人意料地异彩纷呈,应有尽有。不禁让人惊愕,恼怒,甚至让人担忧。然而,天堂和地狱总是仅有一步之遥。在这个“炼狱”般地净身之地和人生预演的舞台上,谁不涉猎与表现,又怎么能够成为合格的人才?

  高校从来都被认为是学子们从神圣殿堂跃向纷繁社会的缓冲地带,如若“大疆们”这般的着陆方式,对于未来社会的主宰者,是一种砺练还是魔幻式的塑化?即便是这样,当他们真正面向社会的时候,依然一片陌生,依然惊慌失措。真是人生无处不风雨,城府一道更比一道深,戏路越走越逼真。他们动用所有的学识,也不足以应对老谋深算者的一个小把戏。

  随着小说情节的展开,人物和故事,引领读者不断的对现实和人生进行预设、推衍和思考。原来,一片云,对于不同的人,可能是一片荫凉、一道风景、一首诗、一场灾难……从好奇到浪漫是一种成熟,从青涩幼稚到老辣干练,这意味着什么呢?其中,无法排除狭隘庸俗对于坦荡洒脱的逆袭,欺骗对于真诚的背叛。

  许多情形下,灾难之后,心灵上的伤痕都难以消除。大疆也不例外。木秀于林,禾发于田,所有意欲强大的事物,难免遭遇意想不到的摧残和打击。竞技场上斗败的鸡,失落吗?非洲草原上挑战成功的狮王,强大吗?成败总是一把双刃剑,谁更先于对手明白其中的真谛,谁才可能算得上是所谓的强者。

  不过,当大疆觉得受到欺骗和羞辱的时候,他的冷静、沉稳和理智逐渐开始丧失。尽管他曾经亲手抹掉了少年时代的许多污点,也渐渐感觉到来自于亲友的温暖和生活的美好,但他强健的体魄与他脆弱的心理不相匹配。他不甘自辱,不甘受辱。他甚至过高的估计了自己,以为早于别人“看透”了人世的本质。他开始质疑生活,他的良知趋于泯灭,他甚至利用自己的聪明,在法律和道德的夹缝里,能够游刃有余地走几步钢丝。直到他开始不择手段,有意识的对自己深爱着的人进行报复和伤害,以致于把自己摔成一只“破罐子”。

  青春稍纵即逝,过往无法修正。重要的是,许多人没有从自身的强大或者弱小中彻悟。这就是生活的乐趣、残酷、烦恼和无奈,这就是人生呈现给我们的微笑和狰狞。作者试图通过这样一群进入读者视野里的少男少女,以青春成长的快乐、迷茫、隐忍和疼痛,重新鉴定过往的岁月。就这样,《我的天》从学府大堂到私密空间,从冠冕堂皇到一裸无余,无论故事和言词,全都雅俗不避,一应齐全。

  有了这样的“艺术真实”,即便大疆的人际关系“纵看成岭侧成峰”,我们也能识得他耐以生存的空间的真面目。置身在这种环境里的“准成年”人,要想抵御各种刺激和诱惑,独善其身,这需要怎样的意志和自制力?一个人不得不在堕落的边缘地带游走与挣扎,他所面临的必然是一种难免“湿鞋”的被动局面。这正是小说对于现实的揭示与质疑。

  《我的天》像一部心灵秘史,或者猎奇案卷,深入浅出地探索了各色人物,水波不惊的生活暗流和丰富多彩的内心世界。

  凡此种种,可以称为故事美。

  从艺术的角度着眼,《我的天》,构思精巧,作家把生活化的故事、曲折离奇的人生遭遇,通过主人公的行为、追求和心理活动编织在一起。小说结局出人意料,却又在“上帝”早已摊开的手心里。就连大疆的同学们也在说:“我们都知道你会死,因为你一直在作死。果真如此。”

  漫长的寒窗岁月与日记体的分割截取,繁琐的少年心事,使用极简的叙事风格加以括约,从而使章节之间,就像一年四季,日夜有别,长短不一。小说的情节,也在这种舒缓或者急促中跌宕起伏。作家精心铺设的一条条性味线,紧紧地牵制着读者的目光,扣人心弦,令人产生不一气读完便不能自持的阅读兴趣。同时,小说从篇章和语速上,有一种张驰有度的乐律感,读起来顺风顺水,畅快淋漓。

  另外,《我的天》,善于使用网络和新媒体语境,给人以轻松、简洁、直接了当的阅读体验。看似直白的叙述,却蕴藏着不可抵御的洞穿力和扩张性,恰到好处的触及到读者心理层面上的敏感点和兴奋区。显示出作家驾轻就熟的文字功力,以及对于传统叙事方式和语汇的重构与更新。这种令人耳目一新的口语和文字组合,能够轻而易举地勾勒出具有强烈视觉冲击力的生活图象,把小说描绘成了一幅幅鲜活生动的场景连环画。

  掩卷而思,在社会大潮的冲击下,人性与情感、权力与欲望,共同串起了寒来暑往,白昼和夜晚,乃至当下和未来,这就是我的天,你的天,他的天,当然就是我们的天。

  天网恢恢,谁人不在其下?

初审编辑:

责任编辑:臧文博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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